燕柳睿並未開口回答他，只是眼裏的神色滿是痛苦之意，燕如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似是想到了什麽，再一次開口：“柳睿……你可還記得你是怎麽掉下假山的？”

不提倒還好，聽燕如歌問起這個，燕柳睿猛的瞪大了眼，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見勢，燕如歌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柔了聲音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莫要怕了。”

在她的寬慰下，燕柳睿呼吸平穩了不少，卻也覺得眼皮越來越沈，約莫過了一刻鐘便睡了過去，聽到他輕微的鼾聲，燕如歌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雖然燕柳睿並未說出推他掉下去的那人是誰，可燕如歌心裏也早已有了定奪，既然沒辦法去向父親揭發，那她小小的懲罰一下溫婉婉也不為過。

一想到明日會發生的事，燕如歌便覺得心中大快，笑著回了松竹苑。

夏侯淳自她去了燕柳睿院裏後便在松竹苑外等著，見她平安無事的回來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屋裏，不過他心中仍是好奇燕如歌那會子去梅花苑中究竟做了什麽。

今日燕如歌早已將這些日子她在府中同溫婉婉的過節以及懷疑推燕柳睿掉下假山的人是溫婉婉一事說給了他，他雖剛來府裏，可看人卻是極準的，心中對溫婉婉也有些不喜。

“真是個奇女子。”夏侯淳笑著搖了搖頭，半夜在別人院兒裏飛檐走壁，恐怕也只有燕如歌一人了。

次日清晨，燕如歌早早便換了衣裳，她看著鏡中氣色甚是差的自己輕聲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起身。

昨天夜裏她想到今兒個要發生的事兒，心中實在是興奮，一晚上都沒睡，不過說起來，怎的還沒聽到溫婉婉院兒裏傳來什麽動靜？

正當她想著，燕如歌便聽到府裏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啊——！”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從隔壁院兒裏發出來的，緊接著便是銅鏡落地摔碎的聲音。

燕如歌心中一喜，聽那聲音像是溫婉婉的，難不成……

“巧巧素錦，快，隨著我去梅花苑！”燕如歌說著，聲音滿裏是遮蓋不住的欣喜之意。

巧巧同素錦自然也是聽到方才梅花苑中的聲響了，一時心中好奇的很，隨著燕如歌變出了自家院進了梅花苑。

“出去！都給我出去！”

剛進院門，三人便聽到屋內傳來嘶喊聲同摔東西的聲音，隨後，便有兩個宮女從屋內跑了出來。

不用猜，燕如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她掩了掩心中的思緒同眼中的笑意，這才故作端莊的走進了屋內。

“這大清早的，妹妹院兒裏可好是熱鬧。”燕如歌面上含著淡淡的笑意，在看到溫婉婉那張臉時楞了楞，像是被嚇到似得的繼續開口“妹妹你的臉……”

溫婉婉心中正怒著，沒有註意到自己已經將手從臉上拿了下來，聽燕如歌這麽說她才又急忙轉過了身子，將臉死死的捂了住。

巧巧和素錦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她們方才所看到的真的是那個二小姐溫婉婉？怎的成了這幅模樣。

原本溫婉婉沾到些花粉只是身上會起紅斑，可昨晚燕如歌將那麽一大罐花粉都撒了下去，那些花粉偏偏全都落到了溫婉婉頭上，現下溫婉婉不僅長了紅斑，整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

燕如歌捂住嘴叫了一聲，死死的盯著溫婉婉，嘴角卻在不停地抽搐，那模樣分明是在憋笑。

“巧巧，你快去將這事告訴老爺，再傳太醫過來給二小姐瞧瞧。”燕如歌側頭對著巧巧說道。

聽後，溫婉婉又是面色一變，剛想開口制止巧巧便已經轉身跑出了梅花苑。

她這分明是故意的！故意讓巧巧將這事兒說給府裏的人聽，讓府裏的那些人跑過來看戲，她現下成了這副樣子，若是被府裏的那些人看到傳出去那便真的是丟人！

不過暫且不提這個，溫婉婉還有一事想不通，她知道自己不能碰花粉這些東西，所以院裏面並沒有叫人備過這些東西，怎的今日會突然發生這種情況？

難道是燕如歌？想到這裏，溫婉婉猛的擡頭看向了她，果然見艷如歌面上眼中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是你！”溫婉婉兇巴巴地指著燕如歌，只是配上她這個豬頭似的臉卻是一點兒氣勢都沒有。

燕如歌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學著她昨日的模樣支支吾吾道“妹妹，你怎的能懷疑姐姐我？姐姐我可是聽到動靜便過來看你，還叫人去給你請大夫。”

她正說著，屋外邊傳來了有些嘈雜的聲音，看來這下可是來了不少人。

聽著，溫婉婉便連忙捂住了臉，只是仍是被未進門的眾人瞧了去。

來的人全都楞在了原地，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燕如歌見他們終於來了，對著大夫道“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妹妹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怎的好好的人一夜便變成……”

說著，燕如歌故意停了停，有些怯意的看向溫婉婉。

那大夫聽後連忙點了點頭，讓她盡管放心，而後便上前為溫婉婉把脈，溫婉婉原本還掙紮著，又怕被別人瞧見自己的臉，只好安靜了下來讓大夫為她瞧病。

方才來的人中夏侯淳也在，他原本是去松竹苑找燕如歌的，沒想到卻在半路上碰到了巧巧，問了後，這才大概了解了梅花苑現下的情況，便跟著一同前來了。

見燕如歌要出屋，夏侯淳連忙跟在了她的身後，直到出了梅花苑這才開口問道“昨日夜裏你去何處了？二小姐今日之事可是與你有關系？”

燕如歌原本並沒有發現夏侯淳跟著自己，聽到聲音後這才向後看了眼，見夏侯淳正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

她原本也沒有想瞞著夏侯淳，聽他問了便一口應了下來，夏侯淳也是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為自己辯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未說。

“夏樂師？”燕如歌語調微揚，朝著他輕聲道了句，而後又示意他先跟著自己回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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